北国风光｜芩草记

　　《内蒙古日报》（2025年6月19日10版）。

芩草记

□清音

灯笼河草原鲜花盛放。 毛凤全 摄

　　儿时的我偏爱盛夏，暑气未至便掰着指头数日子，只盼着回到草原深处的小村庄。那里有挂着晨露的原野、追着云跑的风，还有一群与我共享过童年的小伙伴。那时的我们不懂什么叫疲倦，只因草原上的每棵草木都藏着惊喜。每天清晨，当太阳爬上南山坡时，我们深深浅浅的脚印便嵌进无忧无虑的时光里。

　　仲夏时节，金莲花托着明艳的花盏，石柱子向上踮起脚尖，鸢尾舒展着蓝紫色花瓣，这花的海洋啊，无边无际。软糯的风漫过脸颊，偷偷掀起我们的衣角，塞一两片带着阳光味道的花瓣入怀，我们便沾染了花粉气，成了大自然的一部分。

　　跑累了，我们便歪在草甸上。阿霞总爱把野花编进我的辫梢，久红则蹲在一旁专心致志地用狗尾草编草环，我则采来各种颜色的野花插在编好的草环上。草原上还有一种植物开着长串的蓝紫色小花，阿霞给它取名“蓝串子”。我们先挑选花茎粗壮些的植株，然后采下它的花串，再捏住花萼轻轻一旋，小花便落入掌心。当摘取足够量的花朵后，我们便坐在青石上，把小花倒过来，抽出花蕊。那底端连着米黄色花距，顶端藏着花粉的细柱恰好能穿过另一朵花的花萼孔洞，然后一朵一朵连接成手腕粗细的圆环，这样一条美丽的花手镯就做好了。

　　我们戴着花冠、花手镯，坐在高岗看远山如黛，羊群似云朵漫过山坡，探讨山外是山还是海？而时光就把明艳芳菲的原野、百灵鸟的歌声，酿成我们多姿多彩的童年。

　　后来，爷爷告诉我，那种开着蓝色小花的植物是黄芩。

　　黄芩原是长在荒坡的草木君子，中医说它的根须吸纳天地燥金之气，故而能入肺经涤荡痰热，赴心经清退虚火，走胆经疏泄郁热，下大肠经化解湿浊。这种长着四棱茎秆、开着蝶形紫花的药草，原是带着寒水之性来赴人间湿热之约的。

　　黄芩本名“芩”，是为芩草，因表皮色黄而有俗名“黄芩”，“芩”字本义为“止血草”，别名山茶根、土金茶根，为唇形科植物，以根入药。这味药的妙处在于寒而不滞、苦而能燥，既像刚正不阿的谏臣直陈湿热之弊，又似心思缜密的医者深谙脏腑之道。当它在砂锅里翻涌成汤，那缕药香便带着草木的智慧穿过人间烟火，去解身体里那些被暑湿熏染的、被燥火灼烧的、被血热扰乱的困顿，让生命重归清透与安宁。

　　黄芩的根须里藏着比黄连更清冽的脾性，它的抗菌之力如同草原的气质，轻柔却不失凛冽。爷爷这位老中医深耕药理数十年，他说：黄芩是草木里的“温和派”，虽具有广谱抗菌的疗效，却懂得以柔克刚，而且不产生抗药性。这味良药偏爱北方水土，在河北、辽宁、陕西、山西、内蒙古、黑龙江都能看见它的身影，我的家乡灯笼河草原更是它的理想栖息地。

　　我的家乡翁牛特旗灯笼河草原位于华北地区北部，毗邻承德，是清木兰围场的一部分，2000多米的高原湿地雨热同季，草木拔节有声。这里昼夜温差大，为黄芩提供了得天独厚的生长条件。

　　明代药圣李时珍曾在《本草纲目·草部》第十三卷“黄芩”篇，详细记载了他青年时亲身经历的用黄芩的案例。明嘉靖二十三年（公元1544年），时年20岁的李时珍因患感冒久咳不止，又因起居不慎加重了病情，症状为骨蒸发热、肌肤如火燎、每日吐痰盈碗，加上暑热烦渴，觉睡不好，饭吃不下。他服用柴胡、麦冬、荆沥等药月余无效，病情反而越来越重。这时，李时珍的父亲突然想起金元名医李东垣说过的一段话：“治肺热如火燎，烦躁引饮而昼盛者，宜一味黄芩汤，以泻肺经气分之火”，于是他单用黄芩一两煎汤，让李时珍服下，很快，病势便得以控制，转危为安。李时珍对救了他性命的黄芩这味中药倍加推崇，称之为“药中肯綮，如鼓应桴，医中之妙，有如此哉。”

　　黄芩还可以代茶饮，民间称为“黄金茶”。有传说云：南北朝至隋初，昙延悉心钻研佛法，深谙精髓，他念民间疾苦，云游天下，到各地讲经说法。一天，昙延来到京都西山岭一带，看到这里群山环抱，云遮雾障，溪水潺潺，草木茂盛，甚是喜欢。在山中，他遇到一位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翁，老翁见是昙延，急忙请到家中，泡茶款待。昙延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顿觉口内爽滑，润喉回甘，荡气回肠。观其茶汤，色泽金黄，晶莹清澈，后得知此茶为黄芩。

　　昙延自此长留此地，周太祖得知后，甚是欢喜，特在此地为昙延建造一座庙宇，赐名“云居寺”。其间，黄芩茶在民间广为流传，当地百姓纷纷上山采集，将其携回家熬汤饮用，既安神去火，又祛病养生。

　　在中医药的璀璨星河中，黄芩始终是一颗温润而明亮的星辰。记得小时候，爷爷坐在老药碾子前细细研磨它，让那抹清苦的药香，为患病的乡邻驱散病痛的阴霾。时光流转，这味承载着民间智慧的草药，在现代医学临床上也有不俗表现。当小儿急性呼吸道感染的焦灼、传染性肝炎的困顿、慢性气管炎的沉疴、急性菌痢的灼热或是肾盂肾炎的不适袭来时，黄芩总能以其清肃肺热、利湿解毒的禀赋，在实验室与临床之间架起桥梁，让一味草木的精魂化作护佑健康的力量。当穿越千年的用药经验与现代医学的精准探索彼此印证时，在黄芩身上，我们看见的不仅是草木的疗愈之力，更是中医药历久弥新的智慧。

　　如今，科学培植黄芩早已在赤峰地区大力推广，特别是喀喇沁旗牛营子镇药材基地的建立，让开着美丽蓝色花朵的黄芩走向了更远的远方。300年前，当第一批药农将种子埋进这片土地时，或许他们也未曾想到，掌心的老茧会在时光里长成传承的印记。

　　赤峰市位于蒙、冀、辽三省（自治区）的咽喉之地，古时是驼铃声声的商道驿站，如今化作钢轨如龙、公路如织的交通要冲。当满载药材的货车驶过草原与平原的交界处，当现代化的仓储基地在老药田旁拔地而起，地理优势便如一双无形的手，将山间的草木清香递向远方。

　　去年秋天，我和药农一起蹲在田垄间，捻着刚出土的黄芩根茎，听他娓娓道来：“咱这儿的黄芩是两年生的，给足了时间攒药劲儿。”他掌心托着沉甸甸的根茎，粗如拇指，表皮金黄，连那股子清苦劲儿都透着干爽利落的山野气。

　　两年生的黄芩如同土地孕育的璞玉，经得住时光雕琢，这般品相，便是最好的身份认证。你瞧，日本的汉方店早把它们奉为“土金”，韩国的药铺将其称作“北地灵根”，就连香港特别行政区的老药行也要在檀木抽屉上贴个红签。

　　我国的药企更是循着这股子药香寻来。同仁堂、仁和药业、天奇制药的研发团队背着仪器钻药材库，跑田间地头，只为严格把控药材品质。一位同仁堂的制药老师傅笑叹：“难怪当年宫里的太医院老记着这药，这杆子笔挺，芯子瓷实，熬出来的汤头都带着股子硬气。”

　　时光荏苒，韶华渐老，沉在岁月深处的药香总在不经意间漫上心头。恍惚间，花海正在草原深处绚烂，细碎光阴伴着蓝花手镯，随着步子轻轻摇晃，而风正低吟着旧年歌谣，而我仍是那个踩着晨露奔跑的小姑娘。

朝晖夕月古韵长

□阿勒得尔图

1

　　徐霞客26岁那年来到浙江天台山，写下一篇游记《游天台山日记》：“癸丑之三月晦。自宁海出西门，云散日朗，人意山光，俱有喜态。三十里，至梁隍山。闻此地於菟夹道，月伤数十人，遂上宿焉。”

　　“癸丑之三月晦”即明万历四十一年农历三月三十日，公元1613年5月19日，这就是中国旅游日的由来。

　　我的书架上横七竖八地仄楞着好几种版本的《徐霞客游记》，但都是作为工具书答疑解惑，没有一种版本认真阅读过。至于对《徐霞客游记》的印象，还是初中课本中的《三峡》：“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2

　　乙巳年春末夏初，在第十五个中国旅游日，我来到闻名遐迩的清水河县老牛湾黄河大峡谷旅游区，若干年来若干次在老牛湾的山水之间尽情领略大自然的无限风光。这次再到老牛湾，老牛湾比以往更“牛气”了，因为是评为5A级旅游景区后第一年度的开门迎客，车依车、人挤人，不绝于耳的欢声笑语，荡漾着人们追逐山水、陶冶情操的浪漫。

　　为避开核心景区金牛广场的喧哗和热闹，我选择住在杨家川小峡谷岸边的大塔部落。

　　曾几何时，这里是住着庄户人家的大塔村。庄户人家已不知去向，依山而建的几孔老旧窑洞仍在风中招摇着大塔村的悠悠往事。与这几孔老旧窑洞相比邻的具有现代风格和时代特色的大河禹宿，犹如两层梯田，上层为茅屋区，下层为帐篷区。

　　老旧窑洞和大河禹宿之间隔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山沟，沟口是大禹治水的群雕。

　　当地传说，大禹曾在此地治水，但却找不到文字记载，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而已。

　　群雕前的一块儿平地上，五颜六色的各种鲜花竞相开放，除芍药花外我都叫不出名字，这片灿灿开着的花丛，有人工种植的，也有野生的。我想，治水的大禹闻到这扑鼻的阵阵花香，定会是一种怡然自得的心绪。

3

　　我住在帐篷区，脚下是杨家川峡谷，对面山脊上蜿蜒着明代长城。

　　杨家川峡谷全长约8公里，最深处达70米，峡谷内可观赏到节理、壶穴、波痕、水蚀凹槽等独特地质风貌，沿线贯穿着以长城、古堡、古村、古庙、古栈道等组成的黄土高原风格独特的风景线，鬼斧神工开凿出一幅原始古朴的山水画卷。

　　出大河禹宿向西，紧临陡峭崖壁、嶙峋怪石，修有通往金牛广场的木栈道。行走在悠悠的木栈道上，你会体味到徐霞客笔下那种“素湍绿潭，回清倒影，绝巘多生怪柏，悬泉瀑布，飞漱其间，清荣峻茂”的雄奇与险峻。在一个崖口处，几丈高的突兀巉岩倔强地生长着一棵柏树，柏树的根须深深地扎进岩体，而树干却直插云霄，峥嵘而又伟岸，粗粝而又挺拔。置身其中，我的耳畔和着山风传来的是郑板桥苍老而又洪亮的声音：“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山风吹来的《竹石》诗，或许过于刚烈，若寻几缕温柔，亦可以联想到《红楼梦》中的“木石前盟”。“木石前盟”是爱情故事，但却不是一味地缱绻和缠绵，更多的是苍凉和悲壮。

　　转过身来，俯瞰峡谷，蓝幽幽的河水中，一只赤麻鸭带着一群小赤麻鸭在水中划出漂亮的弧线。据同行者介绍，赤麻鸭别名为黄鸭或大黄鸭，是雁形目鸭科麻鸭属的大型戏水鸭，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全身赤黄褐色，翅上有白色翅斑和铜绿色翼镜。嘴、脚、尾呈黑色。雄鸟有一黑色颈环。赤麻鸭栖息于开阔草原、湖泊、农田，主要以水生植物的叶、芽、种子以及农作物幼苗、谷物等植物性食物为食。

4

　　晨曦中，明长城在大河禹宿对面的大山上若隐若现，神秘而又朦胧。

　　蜿蜒在山脊上的明长城，囊括了墙体、敌楼、城垛、烽火台和堡等修筑长城的所有要素。这段长城还没有进行旅游开发，但已和山脚下的杨家川峡谷构成山清水秀的自然景观，远远望去，巍峨而又苍茫，其中蕴藏着多少故事，还不为人知。

　　明长城虽然也经历了600多年的沧桑岁月，但它和石拐的赵北长城、固阳的秦长城比起来，还年轻许多。

　　石拐赵北长城是中国最古老的长城，为赵武灵王时期所修筑，从来衍生出“胡服骑射”的故事。60多年前，著名历史学家翦伯赞曾登临这段长城，并写诗《登大青山访赵长城遗址》：

　　骑射胡服捍北疆

　　英雄不愧武灵王

　　邯郸歌舞终消歇

　　河曲风光旧莽苍

　　望断云中无鹄起

　　飞来天外有鹰扬

　　两千几百年前事

　　只剩蓬蒿伴土墙

　　而固阳的秦长城则为率领30万将士北击匈奴的蒙恬所修。

　　在崇山峻岭中，秦长城犹如一条巨龙蜿蜒盘旋，甚是壮观。

5

　　午夜时分，帐篷突然摇晃起来，把我从睡梦中摇醒。披衣而起，踱步门外，山风一阵紧似一阵，吹得满天星斗不断地眨巴着眼睛。我刚到老牛湾时，清水河县文旅体育局的工作人员给我转了一段视频，说是一位山东的游客从午夜时分拍到凌晨四点，从400多张照片中剪辑出这16秒的视频。老牛湾的银河，老牛湾的繁星，老牛湾的长城，老牛湾的黄河，使这段视频充满诸多文化元素和审美情趣，视频不长但意境悠远。

　　我仰望的夜空和那位山东游客拍摄的夜空相仿，同样拥有银河、繁星、长城和黄河，当然，也同样拥有令人心醉的夜色之美。

鄂尔多斯笔记

（组诗）

□燕南飞

一

黄河在鄂尔多斯蜿蜒

巨大的“犄角”，与落日对峙

与北风对峙。河套人，从战鼓声中

奔流而出：悬崖或峡谷

大漠或黄昏

都在它的脸庞上跋涉

被它的臂弯紧紧拥抱

母亲之爱，就是在它苦苦奔赴途中

时而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它的手，却抓紧人间最昂贵的牵挂——

一条河流

会为心中之爱昂首

也会为它低头。流，就流一辈子

我的泪水，在你的心头

几曲黄沙，几曲风流

几字弯上，顶着月光与星辰

几支歌谣，像它鱼尾纹般的支流，义不容辞地奔赴

二

库布其这个巨大的沙漏，在丈量一粒粒沙子的万古回声

时光哪能被一秒一秒浪费？

它把马蹄或骆驼咀嚼过的思念，捧在手中

一些人肩上扛着一声叹息，走过去了

一些人肩上扛着自己，走过去了

所谓跋涉，就是不能被风沙吃掉

拖着一颗落日行走

拖着身家性命

从起点走到另一个起点。心里的大漠

和库布其沙漠一样

苍茫的面纱下面，埋藏着不屈的心

它，与落日成为兄弟

一步一步踱进黑夜中，聆听到一条河流的召唤

一颗心，就会破壳而出

三

一曲词牌，已装不下库布其的眼泪

它的爱与恨，都含在眼眶中。那些鸣叫

都是亲爱的，飞来又飞走

而静静的湖水，会收留那些落单的寂寞

一棵棵胡杨，就是一根根手指

一下一下戳着它的泪穴——

爱一生，你就是传说。用北斗般的勺子

舀着七星湖汹涌的爱恋

却永远不能把它们的伤口填满

库布其的风，库布其的雨

竟是苦口良药，在疼痛的时候撒上一把

多么撕心裂肺的呻吟，也能痊愈

四

乌兰木伦河的臂弯

拥抱康巴什的灯火。烟火人家

就是温暖的光芒，在高原上摇曳。一双双眼睛

与星辰和月光对话——

听它们说：红海子是王的两滴泪水

出嫁的格格，剜去了他的心头肉

听它们说：红海子是大地的两只眼睛

日夜呷着烽火与暗流

两只眼睛里映着家园

听它们说：红海子是康巴什的一句问候

城市与山石的记忆，流入怀抱中

湖水如镜子，空旷的脸庞，空旷的音符

弹拨一排排鸟影。那些亲爱的呢喃

一排一排，闯入肺腑

大同行

□刘永钢

　　时光匆匆，我的足迹几乎遍及了祖国的天南地北，感受了神州的大好河山，用脚步践行了自己“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人生追求。然而，直到呼和浩特到太原的高铁开通，我才突然发现，那个近在咫尺、底蕴深厚的大同竟然从未踏足。翻开中国的历史，呼和浩特、大同、洛阳这三座城市共同记载了北魏王朝的兴衰史。因此，我曾在洛阳和朋友开玩笑说，这三个城市其实应该是亲戚。

　　年后的一个周末，我和妻子踏上了前往大同的高铁。我们选择在古城的民宿落脚，以便更贴近历史深处的气息。应该是还没过二月二的缘故，走在古城的街道上，依然是张灯结彩，满目流光。夜幕降临，漫天飘起了雪花，红灯白雪，夜色古城，不知不觉中雪花已无声无息铺满了城头树梢。

　　次日清晨，我们踏着残雪来到古城里的老字号福兴斋，我点了一碗刀削面，妻子点了一碗抿豆面，红红的面汤顿时勾起了食欲，一尝面真是劲道，卤汤浓香，味道好极了。尤其是这家的糖饼，甜而不腻，酥而不散。店内食客多为当地人，每天早上来一碗热乎乎的刀削面，想必已经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了。从这些货真价实、质朴可口的饮食上就能感受到大同人的朴实厚道。

　　大同市博物馆造型奇特、恢宏大气。博物馆每天定点提供免费讲解，可以随着讲解员娓娓道来穿越千年，走进历史的长河。大同，九大古都之一，古称平城、云州、云中，辽代改称大同，曾是北魏都城、辽金陪都、明清重镇。博物馆主要围绕北魏历史而陈列。鲜卑族从大兴安岭走出，一步步西行南下，特别是北魏孝文帝的汉化改革，在中国历史上留下了深厚的印记。如今博物馆内陈列的一件件文物似乎在讲述着那个王朝的繁华与落寞。

　　讲到大同古城，就不得不提及中国近代著名的古建筑专家梁思成。1933年，梁思成和妻子来到大同开始古建筑调查，这次相遇，书写了梁思成与大同的百年缘分。他们细细考察了古城内辽金建筑华严寺、善化寺等，这里带有明显辽金文化特征的建筑和文物让他们叹为观止。今天大同古城的建设，则以梁思成提出的“一轴双城”规划思路为基础，成为我国第一座按照“梁陈方案”保护古城的城市。大同没有忘记他们，在古城东城墙边修建了“梁思成纪念馆”，默默注视着这座古都的变迁。

　　在大同西郊的十里河畔，武周山下，千年云冈，古佛肃穆。云冈石窟作为中国“四大石窟”之一，有着自己显著的特点。作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皇家授权开凿的石窟，修筑时期，正是北魏王朝逐渐兴起之时，北魏五位皇帝的面容被雕刻成了佛像。游牧文化与农耕文化碰撞融合，共同铸就了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多元一体。与之后的龙门石窟不同的是，云冈石窟时代更远，且受地质环境影响，损毁更为严重；云冈石窟受西来影响较大，融合了印度犍陀罗艺术、希腊罗马风格、波斯文化等，胡风胡韵最为浓郁，成为当时东西方文明交融的见证。

　　从历史名城，变为当代煤都，到今天成为旅游热门地，如今的大同，不再是人们传统眼光中空气污浊的煤窑子，而是成了“地下文物看陕西，地上文物看山西”的突出印证，和我曾两次造访的正定古城一样，用悠久的历史遗迹和文化传承征服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

　　匆匆两日，我们实现了与大同的第一次握手，还没踏上返程的列车，就开始憧憬下一次的相会。

来源：内蒙古日报

编辑：张璐

编审：赵宗杰

终审：刘畅

总监制：肇慧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