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首页 > 实时讯息 >

戴伟华解读刘禹锡的岭南日常:在逆境中寻找诗意的栖居|文史哲·岭南大讲堂

0次浏览     发布时间:2025-08-20 10:45:00    

8月17日,一月一会的《岭南大讲堂》第六期在广东省博物馆报告厅如期举行。广东省优秀社会科学家、中国刘禹锡研究会会长、广州大学人文学院教授戴伟华做客岭南大讲堂,以《刘禹锡的岭南日常:从诗文里读懂唐代文人的生活》为主题,带领观众穿越千年,从刘禹锡的岭南诗篇中解码唐代文人的生活艺术与精神世界。

戴伟华教授

2025年《岭南大讲堂》系列讲座在中共广东省委宣传部指导下,由羊城晚报报业集团主办,广东省博物馆(广州鲁迅纪念馆)协办,今年将陆续邀请全国文、史、哲领域的知名专家莅临演讲。

以下是本次讲座的现场实录——

一、走进唐代诗歌中的日常书写

今天我和大家分享的主题是《刘禹锡的岭南日常:从诗文里读懂唐代文人的生活》。为什么定这一题目?刘禹锡在唐代并非超一流的诗人,也不一定为所有人知晓,讲李白、讲杜甫会不会更好?

事实上,刘禹锡在唐代诗人中具有鲜明的独特性,这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他是少数亲身到过岭南的诗人,这一经历为其创作增添了独特的地域视角;其二,他的政治参与度在唐代诗坛尤为突出,甚至超过了李白、杜甫等大家。纵观整个唐代,很少有诗人能像刘禹锡和柳宗元这样与政治保持如此紧密的联系。

今天我们将一同走进唐代“诗豪”刘禹锡的岭南诗篇。当我们谈论唐代诗歌时,往往聚焦于长安的繁华、边塞的苍凉,却常常忽略了那些诞生于岭南山水间的文字。而刘禹锡在连州的四年,恰恰为我们提供了一扇窗口——透过他的诗文,我们能看到唐代文人如何在偏远地域安顿身心,如何用笔墨将日常琐碎升华为文化印记,更能触摸到中原与岭南文化交融的温度。

那么,什么是唐代诗歌中的日常书写?唐代是诗歌的黄金时代,其题材之广、内容之丰,堪称空前。从帝王将相的权谋霸业到贩夫走卒的市井悲欢,从大漠孤烟的壮阔到檐下细雨的缠绵,唐代的诗歌实际上已经走入了千家万户,就像融入了唐代人的肌理一样。而“日常书写”正是其中最动人的一脉:它不追求惊天动地的叙事,却以“润物细无声”的力量,记录着饮食起居、亭台草木、交游唱和,让千年前的生活场景在文字中依然鲜活地存在,这就是诗歌的魅力。

而刘禹锡的岭南经历,在他的创作生涯中具有里程碑意义。这位因“永贞革新”失败而屡遭贬谪的诗人,一生辗转多地,但在连州的四年(815~819年),却是他将个人命运与地域文化深度绑定的时期。在这里,他不再是长安朝堂上的失意者,而是连州山水的发现者、诠释者与建构者。他的诗文中,有对亭台瀑布的细致描摹,有对弈棋品茗的闲情记录,有对地方治理的深入思考,更有对贬谪心境的坦诚剖白——这些“日常”,恰恰构成了唐代文人在岭南生活的全景图。

理解刘禹锡的岭南书写,对我们有三重意义:其一,它打破了“岭南蛮荒无文化”的固有印象,让我们看到唐代岭南与中原的文化互动早已深入;其二,它展现了文人在逆境中的生存智慧——如何将政治失意转化为文学创作的动力,如何在异乡重建精神家园;其三,它为我们提供了“文学即生活”的生动案例——唐代文人的笔墨从不局限于书斋,而是延伸到政务、交游、自然观察等方方面面,文学就是他们生活的本身。

我们知道刘禹锡的诗歌和文章非常有名,甚至可以说是深入人心的。刘禹锡之所以被后世称为“诗豪”,源于他诗歌中那份不屈的豪迈与豁达。即便身处逆境,他的文字也极少流露消沉之气。比如大家熟知的《秋词》:“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在传统文人眼中,秋天往往与萧瑟、悲凉绑定,但刘禹锡却高声唱出“秋日胜春朝”,以“一鹤排云”的意象,展现出冲破阴霾的力量。这种精神,在他的《陋室铭》中更为鲜明,该篇所传达出“以德为馨”的坚守,正是他能在岭南逆境中安身立命的精神根基。

戴伟华教授书刘禹锡《秋词》

我个人很喜欢刘禹锡的诗作,他的诗作往往能够给予我们一种昂扬向上的力量,平日我也会抄写他的诗作。今天来了很多小朋友,我想说:吟诵固然重要,但抄写同样不可或缺。许多孩子能够熟练背诵诗歌,却往往忽视了书写的重要性。实际上,抄写不仅能加深记忆,更能帮助我们细细品味诗歌的意境与韵味。

二、从《海阳十咏》到羊城八景

贬到连州的刘禹锡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有什么样的日常?历史的记载往往是刻板的,但是诗歌的表达是丰富多彩的,互相印证。我研究过刘禹锡的诗篇后,真的很敬佩他,今天会用很多的“第一次”来描述他的贡献,比如连州的瑶族首次在诗人的作品中出现,便是出自刘禹锡之手。

我认为,刘禹锡还构筑了岭南第一人文景观群,这便是组诗《海阳十咏》。在抵达连州后,刘禹锡并未因贬谪而沉沦。他以文人的敏锐,发现了岭南山水的独特之美,并以《海阳十咏》将其定格。

《海阳十咏》的诞生,与连州的海阳湖密切相关。早在刘禹锡到连州的半个多世纪前,诗人元结(元次山)曾代理连州刺史,开凿了海阳湖,奠定了景观基础。但当时的亭台榭宇缺乏系统性的文化命名,刘禹锡到任后,“每疏凿构置,必揣称以标之”,对景观进行整理与命名,并与友人裴侍御唱和,最终形成《海阳十咏》。这组诗包括:《吏隐亭》《切云亭》《玄览亭》《双溪》《棼丝瀑》《飞练瀑》《云英潭》《月窟》《蒙池》《裴溪》,涵盖亭台、溪流、瀑布、深潭、奇境等多种景观形态。

我们可以将这十景分为三类,感受刘禹锡如何用笔墨为岭南山水注入人文灵魂。一为亭台类,其中“吏隐亭”是刘禹锡“吏隐”思想的象征,是文人精神的物化载体;水景类则实现了岭南灵秀的诗意再现;特殊景观类,则应该是一种具有奇幻色彩的特殊景观,可能是因地形或光影效果,在特定时间呈现出独特的景象。以《月窟》为代表,这处景观因月光映照而得名,如月亮栖息的巢穴,带着岭南特有的神秘与浪漫,诗人甚至猜想“恐有蛟龙护”,为其增添奇幻色彩。

同在岭南,韩愈在阳山县也曾为燕喜亭周边景观命名(即“九景”),但《海阳十咏》的地位更为突出:韩愈的九景依附于燕喜亭而存在,而且命名都是承载着儒家的道德符号,很难成为岭南第一景观群;而《海阳十咏》以“十景”为独立主体,形成完整的景观群,紧扣岭南山水的形态,涵盖多种地貌,结构更系统,让景观的“岭南性”一目了然。

同时,《海阳十咏》还实现了文学与自然的融合深度:刘禹锡不仅写景,更将个人心境(如“吏隐”之思、观物之悟)融入其中,让自然景观成为人文精神的外化,实现了“景中有我”的境界。

正因如此,《海阳十咏》是对岭南文化的极大贡献,被视为“岭南第一人文景观群”,是当之无愧的——它不仅是对自然的记录,更是对岭南文化的一次文学建构,让这片土地在唐代文学版图中获得了独特的位置。

刘禹锡以《海阳十咏》建构岭南人文景观的做法,对后世影响深远。从宋代开始,评选“羊城八景”成为广州的文化传统,宋、元、明、清历代相沿,从未间断。2025年发布的“羊城八景”(塔映花城、云山叠翠、越秀风华等),正是这一传统的延续。这种对地方景观进行文化命名与评选的行为,本质上与刘禹锡的《海阳十咏》一脉相承——都是通过文字与评选,赋予自然景观人文意义,使其成为地域文化的符号。从这个角度看,刘禹锡堪称岭南“景观文化”的开创者之一,他的日常书写,早已超越了个人经历,融入了岭南文化的基因。

三、吏隐亭:贬谪文人的生存智慧

在《海阳十咏》中,《吏隐亭》居首,绝非偶然。这座亭是刘禹锡在岭南的精神地标,承载着他作为贬谪文人的生存智慧。

位于清远连州的吏隐亭 黄江涛 摄

吏隐亭位于海阳湖畔,据刘禹锡《吏隐亭述》记载,这里“入自外门,不知藏山,历级东望,恍非人寰”——门外是尘世政务,门内是山水闲情,恰是“吏”与“隐”的物理分界。

为何要建这样一座亭?刘禹锡的人生经历给出了答案。他既无法像陶渊明那样彻底“归去来兮”,放弃官职;又不愿同流合污,在官场中迷失自我。于是,“吏隐”成为折中之道——身在其职,心在林泉。这种思想并非刘禹锡首创,如王维曾践行“吏隐”,但将其在岭南蛮荒之地发扬光大,并以诗文系统阐释,刘禹锡堪称典范。

从诗中,我们可以看到刘禹锡从被贬谪的悲愤,渐渐转为释然的心态调整过程。初到连州时,他或许仍有“天涯沦落”之感,但在与山水的对话中,他逐渐找到平衡:处理政务时,他是尽职尽责的刺史;置身亭中时,他是寄情山水的诗人。这种“双重身份”的自如切换,让他在贬谪中找到了精神支点。

刘禹锡在岭南连州的“吏隐”,是对唐代文人传统生存范式的突破性创造。连州在唐代被视为“瘴疠之地”,此前贬谪岭南的文人多陷悲愤,鲜能兼顾“吏”之担当与“隐”之从容。而刘禹锡主动改造环境,凿建吏隐亭作为政务与闲情交汇点,在《海阳十咏》中赋予岭南山水人文灵魂,将“隐”的空间拓展至“蛮荒”之地。与王维等依托中原近郊或城市实现“半官半隐”不同,他在“荒远南蛮之州”的绝地中,搭建起精神与现实的平衡支点,堪称前无古人。

四、岭南第一棋局:中原与岭南文化交融的生动见证

在连州的日常中,围棋是刘禹锡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他笔下的“岭南第一棋局”,不仅是文人雅趣的记录,更是中原与岭南文化交融的鲜活注脚。

刘禹锡在连州期间,与两位僧人交往密切——长沙的儇师和浩初。其中,儇师擅长围棋,曾专程从长沙绕道连州拜访他,这段经历被写入《观棋歌送儇师西游》,另一僧人浩初,“为诗颇清,而弈棋至第三品”,刘禹锡曾与他“弈于树石间”,在《海阳湖别浩初师并引》中记录了这段雅事。围棋本是中原文化的典型符号,承载着儒家的谋略观与道家的阴阳哲学。而在岭南,围棋却与本土文化产生了奇妙的融合。

首先是中原棋理的传入。儇师、浩初作为僧人,是文化传播的使者。他们将中原成熟的棋艺(如《艺经》所记载的棋理)带入岭南,与刘禹锡对弈,本质是中原文化向岭南的渗透。其次是岭南“仙弈”传说的融入,岭南自古有“仙弈”传统,围棋在岭南常与奇幻色彩绑定。刘禹锡在《蒙池》中就曾将围棋与岭南的仙人传说结合。此外,岭南的地貌常被视为天然棋盘,刘禹锡《观棋歌》暗示自己与友人曾在沙滩上画棋道对弈,将中原棋艺与岭南的自然环境结合。这种融合,让“岭南第一棋局”超越了单纯的游戏范畴,成为文化互动的场域。

我在这称“岭南第一棋局”为“岭南文化史的起点”,原因有三。首先,刘禹锡首次系统记录了岭南棋艺。虽然南越王墓曾出土六博棋文物,但唐代岭南围棋的详细记录,当以刘禹锡诗作为最早,为研究岭南文化史提供了珍贵素材。此外,发生在刘禹锡与友人之间的棋局,见证了岭南和中原的双向文化流动。儇师从长沙到连州,再到长安,形成“中原-岭南-中原”的文化传播路径,体现了岭南和中原文化之间并非单向输入,而是双向互动。同时,刘禹锡将围棋与诗文、山水结合,也为岭南注入了中原文人的雅文化基因,影响了后世岭南文人的生活方式。

2025年8月20日《羊城晚报》A7文史哲版

五、琐碎日常,串联起唐代岭南文人的生活画卷

除了诗文与围棋,刘禹锡在连州的日常还有一项重要内容——关注民生疾苦,编纂医学著作《传信方》。刘禹锡到任岭南后,目睹连州百姓饱受病痛之苦,深感责任重大。他在《传信方序》中提到,自己向好友薛景晦、柳宗元求教药方,并搜集民间验方,经实践验证后,于元和十三年(818年)编成此书,取“信以传信”之意——只收录确有疗效的方剂。该书共收五十余方,涉及内、外、妇、儿等各科疾病,强调“简便廉验”——药材易寻、方法简单、价格低廉、疗效显著。这让我们看到,唐代文人的“日常”不仅有风花雪月,更有济世情怀。

《传信方》的价值,不仅在于医学实践(它缓解了当地百姓的病痛),更在于文化意义:它是中原文人将中原医学知识与岭南地方经验结合的尝试,体现了“因地制宜”的医疗智慧,也为岭南中医药文化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作为连州刺史,刘禹锡的日常还少不了政务。而《连州刺史厅壁记》这篇看似枯燥的公文,记录了连州的独特性,成为研究唐代岭南的珍贵文献。

据《连州刺史厅壁记》记载,连州在行政区划上独具特色,天文分野属荆州(中原文化圈),自然地理与岭南(番禺)相连,民风与湖南(长沙)相近。行政隶属上,曾隶属岭南、荆南、湖南三府,最终长期归属湖南观察使,这种“跨界”属性让连州成为中原与岭南文化的“缓冲区”。这种“特区”特质,让连州在唐代成为文化交融的前沿,也为刘禹锡这位中原文人提供了相对易适应的环境。

撰写厅壁记是仕宦生涯的日常文化实践。而刘禹锡将巡视辖境、接触百姓、观察风物等行政实践,转化为兼具史料价值与文学特质的文字。这篇公文证明,唐代文人的“文”与“仕”从不割裂,政务是生活的一部分,而生活又滋养着文字。

我们跟随刘禹锡的脚步,走过了他在连州的日常:从《海阳十咏》的山水描摹,到吏隐亭的心境调适;从围棋对弈的文化交融,到《传信方》的济世情怀;从《连州刺史厅壁记》的政务记录,到对地方景观传统的开创。这些看似琐碎的日常,串联起一幅唐代文人在岭南的生活画卷。

不以“隐”逃避政务,编《传信方》解民疾苦,又以观棋、品茗等雅事丰盈精神,刘禹锡的岭南日常,实现了“吏”与“隐”的深度融合,首次在岭南验证了“吏隐”思想的普适性,为后世贬谪文人提供了精神原型。

刘禹锡的岭南书写,其独特性在于:他没有将岭南视为“蛮荒”的对立面,而是以平等的视角发现其美、诠释其义;他没有将贬谪视为人生的终点,而是将其转化为文化创造的起点。在他的笔下,岭南不再是中原文化的“他者”,而是与中原对话的“伙伴”;日常不再是平庸的重复,而是充满创造力的文化实践。

对今天的我们而言,这些书写的价值在于:它让我们明白,文学从来不是远离生活的空中楼阁,而是根植于日常的沃土;文化交融也从来不是宏大的叙事,而是体现在每一次对弈、每一首诗、每一次对地方的观察与热爱中。正如刘禹锡在《秋词》中所唱,“晴空一鹤排云上”,真正的文化力量,往往就蕴藏在这些如鹤鸣般清亮的日常书写中,穿越千年,依然能为我们带来启示与力量。

戴伟华教授书刘禹锡《陋室铭》

现场问答

“每个城市都可以有自己的‘陋室’”

听众一:刘禹锡的《陋室铭》是非常有名的名篇,但是也有一些学者认为,《陋室铭》没有收入到刘禹锡的文集当中,因而不是他所作。您怎么看待这一争议?

戴伟华:我觉得争议是一件好事,但是从我内心来讲,我觉得它应该是刘禹锡所写的。其实该作品不仅有作者归属的争议,更有“陋室”所在地的考证。曾有地方要我做出鉴定,“陋室”到底在哪?我觉得很为难,但我跟他们这样说:《陋室铭》写得好,可谓天下美文,对我们很多人有着深刻的文化影响。大家重视刘禹锡,重视《陋室铭》,希望把“陋室”建在自己的城市,本身是一件好事。事实上,每个城市都可以造一个“陋室”,来纪念我们伟大的诗人,这体现了后世对古代文人精神气节的传承与致敬。

听众二:刘禹锡在朗州曾借“桃花源”意象抒发出世情怀,而岭南时期更侧重“吏隐”的调和。这是否说明他的思想经历了某种转变?

戴伟华:刘禹锡曾被贬朗州(今湖南常德)司马,长达十年。朗州虽然偏远,但尚未进入岭南。在这里,刘禹锡曾深入民间,创作了《竹枝词》等融合地方风情的作品,风格逐渐从悲愤转向豁达。值得一提的是,朗州境内有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因此他写下《游桃源一百韵》等诗,表达“冀无身外忧,自有闲中益”的出世情怀,这为后来他在连州的“吏隐”思想埋下了伏笔。

从后来的贬谪路线看,连州是他所任地方中最偏远的一处。这次贬谪,对刘禹锡而言是沉重打击,但也正是这段经历,让他与岭南结下了不解之缘。可以看得出来他没有心理准备。但他并未沉溺忧郁,而是作了一个选择,让现实和心理达到一个平衡,这也就有了他的“吏隐”观。人必须要经过历练,特别是要经过一种苦难的磨炼才会成长,刘禹锡在连州就得到了个人精神境界的升华,我觉得,他的人生态度对现代人是有启示意义的,是我们要敬仰的一种精神风范。

总策划:任天阳

总统筹:林海利 林如敏

执行策划:龚丹枫 邓琼 温建敏

执行统筹:骆苹 崔文灿

文字整理:郭子扬

图片:钟振彬 曾育文 刘畅 (除署名外)

相关文章

  • 戴伟华解读刘禹锡的岭南日常:在逆境中寻找诗意的栖居|文史哲·岭南大讲堂

    2025-08-20 10:45:00
  • 郯城县孝文化进村居小戏小剧巡演暨归昌乡首届孝文化节启动

    2025-08-19 09:08:00
  • 中越边境流光溢彩 “极边好声音”奏响边疆文化新乐章

    2025-08-19 08:18:00
  • What fuels the confidence of Southern China Book Fair in going global?

    2025-08-16 22:55:00
  • 津陇和鸣续新章 文旅交融促繁荣——津甘四地文化交流专场文艺演出点亮庆城

    2025-08-16 12:26:00